谁有〈〈史通——自叙〉〉的全译文啊,急用!!谢谢

求《史通》六家、二体的译文

六家部分译文:
自古以来称帝称王的人编辑著述文章典籍的情况,在《史通·外篇·古今正史篇》中已经详细地介绍它们了。从古到今,实质内容与外在形式交替变化;各种史书的创作,不拘泥在同一种史书体上。加以探讨以后做出结论,这些史书的流派有六种:第一叫做《尚书》流派,第二叫做《春秋》流派,第三叫做《左传》流派,第四叫做《国语》流派,第五叫做《史记》流派,第六叫做《汉书》流派。现在就简略地陈述一下六大流派的旨义,在后面将它们列举出来。 《尚书》流派的史书,它的诞生产生于远古。《易经》上说:“黄河出现背上有图形的龙马,洛水出现背上有图形的神,圣人仿照它制作八卦、文字。”所以知道《书》的起源由来已久了。到孔子时在周王室观看《书》,得到虞(舜)、夏、商、周四代的典籍,于是删取其中较好的部分,确定为《尚书》一百篇。汉代孔安国说:“因为它是上古时期的书籍,所以叫它《尚书》。”《尚书璇玑钤》说:“尚是上的意思。上天降下日月星变化的迹象,显示节令的顺序季节变化的度数,如同天体的运行一样。”三国王肃说:“君上所说的话,在下面被史官记载下来,所以叫做《尚书》。”这三种说法,它们的意义各不相同。大概《书》的主要旨义,本始于发号令;是用来宣扬以仁义治理天下的正当道理,向臣子属下发布言论。所以《尚书》所记载的,都是典章、谋议、训诫、诰令、誓词、册命等六方面的文字。至于《尧典》、《舜典》这二种典章,径直叙述人事;《禹贡》这一篇,记载的都是地理知识;《洪范》篇是概括叙述灾害祥瑞;《顾命》篇陈述的全都是丧葬礼仪:这五篇也都是作为记言史书体例不纯粹的部分。又有一部《周书》,和《尚书》的体裁相类似,也就是孔子删削一百篇以外的周朝典籍,总共是七十一章。上起自周文王,周武王,下终于周灵王、周景王。大多都严明恰当、切实忠诚,言辞庄重高雅拥有正大的道理;有时也有肤浅的平庸之言,污浊不堪的东西相列参错,大概好象后来喜欢多事的人所增添的。至于《职方》篇的言论,与《周礼》的记载没有什么区别;《时训》篇的叙述,与《礼记·月令》篇相比大多相同。这都是历代帝王经、史一类的典籍,是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等五部分儒家经典的单独撰述。自从周王朝衰落下去以后,《书》这种记言体例于是被废止。一直到汉、魏时期,没有能够继承这种史书体例的人。直到东晋广陵相鲁国人孔衍,认为国史是因来表彰言论行为、昭示法规制度的东西,至于做人的道德规范,常有的事情,不值得详细列举,于是删取汉、魏时期的各种史书,选取其中美好动听的词句、典文有据的言辞、足以作为借鉴的内容,确定它们的篇章顺序,纂写成独立的一种史书体裁。由此便有《汉尚书》、《后汉尚书》、《汉魏尚书》的创作,总共是二十六卷。到了隋朝秘书监太原人王劭,又记录开皇、仁寿时期的史事,按次序对它们进行编排,按照类别相互统属,各自确立它们的篇目,编纂成《隋书》八十卷。探寻该书著书的主旨和体例,全都是以《尚书》作为仿效标准。推究《尚书》所记载的内容,像君主臣子之间的相互对话,如果言词意旨可以称赞,那么一时的言论,篇篇都接连记载;如果言论不值得记载,话语没有能够称述的,像这些过去的事情,即使有所脱漏省略,而阅读的人却不认为这种作法是错的。等到隋朝中期以后,文献典籍大丰富了,一定要剪裁取当代的史文,效法古书的编纂方法,记载事情并不是改变了作法,而道理上却似乎有些像守株待兔一样墨守成规。所以孔衍所撰写的《汉尚书》、《后汉尚书》、《汉魏尚书》等《尚书》体著作不能流传于社会了。至于称帝称王的人没有本纪,三公九卿缺少传记,就会使纪年月份失去顺序,官爵和乡里难以周详。这都是以前所忽视,而当今所要重视的,比如王劭的《隋书》,虽然想要仿效商书、周书,效法虞书、夏书,考察该书的体例,竟然与三国王肃所撰《孔子家语》、临川王刘义庆所撰《世说新语》相类似,可以说是“画虎没有画成却反而像条狗”了。所以王劭的《隋书》在隋代受人嗤笑,确实是有原因的啊。
二体译文:
三皇五帝的时代,记载历史的书有三填与五典,这些离现在时间已经很悠远,不能够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。从尧舜以下一直到周朝的历史,都记载在古文《尚书》中。但是当时的社会敦厚朴实,文字记载简略,想要拥有完备的体系,当然会存在缺陷。之后孔子写了《春秋》,司马迁写了《史记》,史书的体例,到这时候在完备了。之后的作品,都相互因循,稍作改动,改变名目,范围有限,哪里有可以超过这二者的!荀悦,张璠都是跟孔子一样撰写编年史的人,而班固,华峤都是跟司马迁一样撰写纪传体史书的人。只有这两家,相互夸耀分辨他们的利弊,都可以说出来。
《左传》以日月为次,以时间为序,中国外夷,同一时间,同在世界上发生的事情,没有不详细记述事情经过的。用一句话说明道理,言语没有重复的。这就是它的长处。而贤士贞女,有才有德的,关系到重要事件的人,一定会审视仔细,详细记录。而不重要的事情和不关系国家治理的人,就不会违背正道而详细地记录。像绛县老人,杞梁的妻子这样的人,有的是因为跟晋卿对话而被记载,有的是因为与齐君对话而被记载。有像柳下惠这样贤能和像颜回这样仁德的人,却最终不能够被记载,显露他们的言行。所以说编年体史书记载细致,那么一根细草都不会放过,说记载粗疏,那么连大山都放弃。这就是它的短处。
《史记》这部史书,本纪用来记在大事,传用来记载小事,表排列年代和爵位,志概括遗漏,记载天文,地理,国典,朝章,显隐必备,大小不失。这是它的长处。至于说到同一件事情,分在多篇之中纪录,故事不连贯,前后多次出现,《高祖本纪》中就说记载在《项羽本纪》中,在《项羽本纪》中则说记载在《高祖本纪》中。又因为按照类别排列编次,不区分年代,后发生的事情却记载在前面,先发生的事情却记载在末尾,就使得汉代的贾谊与楚国的屈原记载在一起,鲁国的曹沫与燕国的荆轲记载在一起。这就是它的短处。
对比二者的胜负,各有优缺点。东晋干宝的著作中,就盛赞孔子而贬低司马迁。他说:能以区区三十卷史书,概括二百四十年的历史,没有遗漏。看他的种说法,是有说服力的吗?观察春秋时的事实,记载在《左传》之中的,大概只有三分之一。左丘明知道它的简略,所以写了《国语》作为补充。但是在《国语》之外仍有很多遗漏之处,哪里能说它是囊括了所有的事情而没有遗漏呢?况且左丘明世为史官,体例均仿照《左传》,而前汉的严君平,郑子真,后汉的郭林宗,黄叔度,晁错,董仲舒的对策,刘向,谷永之的上书,都是高德备才,驰名中外,意蕴深远,言及军国大事的。而他们有的因为职位卑微,不干预朝政,有的因为文章繁琐,事情众多,难以理出头绪。都省略不写,这样则是可以的;若感情方面有所吝啬,不见削减,那么《汉书》传世的将有百卷,并列于十二篇本纪之中,就恐怕显得纷繁琐碎了,耗尽力气也无法一一阐明。所以班固了解这一情况就设立纪传加以区分,使它清晰可观,纲纪有别。荀况厌恶它的冗长繁琐,又依据《左传》剪裁了班固所著的历史,总共三十篇,得到历代人的褒奖,成就超越了原书。
但是班,荀两种体例,相互竞争,想要废除其中一个,也很困难。后来的作者,都没有超越这两种途径。所以晋代史书有王隐,虞预辅以干宝的《晋纪》。宋代史书有徐爰的《宋书》和沈约的《宋书》加上裴子野的《宋略》。各有自己的优点,并行于世。干宝的言论,仅是一家之言。

《史通·二体》译文
(我们历史文选也考过这篇,翻译应该没问题^_^)


在三皇五帝的时代,书籍曾经有《五典》、《三坟》,可距离现在太久远了,没办法闹得一清二楚。从唐尧、虞舜以下直到周朝,这些记载组成了《古文尚书》。但是当时的世道仍旧很淳朴,文字奉从简略,要索求完备的史书体裁,原本上就不存在。此后左丘明给《春秋》作解释,司马子长编写《史记》,史书体裁到这时才完备了。后来接续的作品,相互遵照着写出来,即便有改动扩大,也仅仅变换一下各自的书名篇目,范围本来就有限,谁能超出这个范围呢?大致上说,荀悦、张璠属于左丘明的一派;班固、华峤,属于司马子长的同类。只是这编年、纪传两大史书流派,各自看重夸耀本流派,一定要辨明他们的优点与缺点,才能够说出个究竟来。
像《春秋》这样的史书,缀联日期和月份形成编排次序,标列季节和年份来互相接续,中原国家与边疆各部族,在同一年同一时期,没有不完整地记载那些事件,显现在读者的眼前。道理全都包括在一桩记载中,语句没有重复出现的现象。这是它构成长处的地方啊!至于贤能的士人,贞烈的女子,才华出众的人,品德美好的人,如果他们的事迹与国家政治有关系,必定予以高度注意观察而完整地加以记载,如果他们的事迹与国家政治关系不大,只有坚持正直的原则的才详细地加以述说。例如绛县的老翁、杞梁的妻子,有的是晋国的国卿才获得记述,有的是因为答对齐国的国君才被记载的。他们中存在着贤惠像柳下惠,仁德像颜回那样的人,最终也没能够彰显他们的姓名、显扬他们的言行。所以论起编年体史书细小内容的处理,就连最细微的事情都不遗漏;说起编年体史书重要内容的处理,就连十分重大的事情都给抛弃掉。这是它构成短处的地方啊!
像《史记》这样的史书,本纪用来包举朝廷大事,列传用来曲折详细地记载小事,表用来按表格形式标列年代和爵位,志用来总括本纪、列传和表所遗漏的内容。至于天文地理、国家法典、朝廷规章,明显的和隐微的,必定都完备地包括进来;重要的和次要的都不遗漏:这是它构成长处的地方啊!至于同是一桩事件,分散在好几篇里,断断续续,彼此分离,前后多次重复出现。在《高祖本纪》里就说事件叙述在《项羽本纪》中,在《项羽本纪》里就说是事件详载在《高祖本纪》中。又编排同类的人物,不讲求年月的先后,时代在后的人却选出来位于前面,时代在前的人却压下去归入后面,于是致使西汉贾谊与楚国屈原在同一行列,春秋鲁国的曹沫与战国燕国的荆轲编在一起,这是它构成短处的地方啊!
考察这二种史书体裁的长处与短处,相互存在着得失,而晋朝干宝编著史书,竟大力称赞左丘明,却深深贬抑司马子长。他的主要意思是说:左传能用三十卷的简短篇幅,包括二百四十年的史事,没有遗漏。探究他这种说法,称得上是有力的论断吗?查验春秋时期发生的史事列入左氏所记载的,大致上获得三分之一罢了。左丘明自己也清楚他那书的缺漏,所以又编撰《国语》来增广它,可是除《国语》记载的以外,还有很多缺漏,怎么能说《左传》包罗无遗了呢?假设左丘明世世代代担任史官,都仿照《左传》写编年史,至于前汉的隐士严君平、郑子真,后汉的名士郭林宗、黄叔度,晁错、董仲舒回答帝王询问的书策,刘向、谷永的献纳奏章,这些人物全都是品德在各类人中占第一,名声传布天下,识见能洞察细微和明显的地方,言论上能把军国方面的道理讲得十分透彻,他们有的因为自身隐遁,地位低下,不参与朝政;有的因为文章冗长,事迹很多,难以进行次序编排,全都省略而不记载的话,这还勉强说得过去。如果必定是真实情况而有舍不得的地方,不加以删除的话,那么记载西汉一代历史的包括志和列传在内的一百卷汉书的内容,全部列入十二帝纪中,将恐怕成为既琐碎又很杂乱、力尽疲乏毫无力量的东西了。因而班固知道结果会像这样,就设立帝纪、列传来区分,使它们历历可观,主次有区别。荀悦厌烦班固的编排不切实际,又依照左氏的编年体另成一书,对《汉书》进行剪裁压缩,才为数三十,历代却称赞他这部新著,认为超过了《汉书》。既然如此,那么班固、荀悦为代表的纪传、编年两种史书体裁,比试生命力争占上风,想废弃其中的一种流派,压根也就很困难了。后来写史书的人,超不出这两种写史书的途径,所以晋朝的国史有王隐、虞预先后写成纪传体《晋书》,却又用干宝的编年体《晋纪》来相配;《宋书》有徐爰、沈约先后写成的纪传体《宋书》,却又分化出裴子野的编年体《宋略》,它们各自是有本身的优点,在世上一起流传。看来干令升(宝)的说法就太偏激了,它只是墨守编年体一家而已。

『原文』

予幼奉庭训,早游文学,年在纨绮,便受《古文尚书》。每苦其辞艰琐。难为讽读,虽屡逢捶挞,而其业不成。尝闻家君为诸兄讲《春秋左氏传》,每废《书》而听,逮讲毕,即为诸兄说之。因窃叹曰:“若使书皆如此,吾不复怠矣!”先君奇其意,于是始授以《左氏》,期年而讲诵都毕,于时年甫十有二矣。所讲虽未能深解,而大义略举。父兄欲令博观义疏,精此一经,辞以获麟已后,未见其事,乞且观馀部,以广异闻。次又读《史》、《汉》、《三国志》,既欲知古今沿革,历数相承於是触类而观,不假师训。自汉中兴以降,迄乎皇家实录,年十有七,而窥览略周。

但於时将求仕进,兼习揣摩,至於专心诸史,我则未暇。洎年登弱冠,射策登朝,於是思有馀闲,获遂本愿。旅游京洛,颇积岁年,公私借书,恣情披阅。至如一代之史,分为数家,其�杂记小书,又竞为异说,莫不钻研穿凿,尽其利害。加以自小观书,喜谈名理,其所悟者,皆得诸衿腑,非由染习,故始在总角,读班、谢两《汉》,便怪《前书》不应有《古今人表》,《后书》宜为更始立纪。当时闻者,共责以童子何知,而敢轻议前哲,於是郝然自失,无辞以对。其后见张衡、范�昱集,果以二史为非,其有暗合於古人者,荩不可胜纪,始知流俗之士,难与之言,凡有异同,蓄诸方寸。

『译文』

我年幼的时候接受家庭教育,早早的学习文献经典。还是在十一岁时,就学习了《古文尚书》。常常苦于它的文字艰涩繁琐,难以记诵。虽然多次遭到责罚,但这方面的学业还是没有完成。曾经听到家父给各位兄长讲授《春秋左氏传》,往往会丢掉《尚书》去听讲《左传》。等到讲完了,就向哥哥们陈述。因而私下感叹:“如果让我读的书都像《左传》这样,我就不再懈怠了。”家父认为我的想法不同寻常,于是开始教授我学习《左传》,满一年后所有的讲解和记诵都做完了。这时我刚刚十二岁。当时,讲解的内容虽然不能深刻的领悟,但主要的意思也能弄清楚了。家父又让我广泛地阅读一些注解经义的书,(以求)能够精通这一本经书。但发现书中文字在“获麟”之事以后,就没有记载相关的事件了,期望看到剩下的部分,来增加自己的见闻。接着又读了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和《三国志》。继而想要了解古今历史的沿袭变革,历代相互承接,于是把接触到同类的书籍都拿来阅读,也不需要借助老师的指导,从汉代光武中兴以来,到各种皇家史料的记录,虽然年龄只有十七岁,但是都已普遍的阅读了。
但在那时将要求取功名,参加科举,只好兼代研习揣摩,至于专门用心研读各种史书,我就没有闲暇的时间了。等到年过二十,通过了科举,在朝廷里作了官,到那时想着自己有了空闲,才得以实现了原来的愿望。游历来往于长安和洛阳之间,经过很多年的积累,无论公家还是私人藏书,都尽情翻阅。至于像某一代的史书,会有各家的分别,研读期间 零星 记载一些资料汇聚成册,对于各种不一的说法,没有用尽心力苦心揣摩,以求辨明真伪。再加上自己从小时候看书,就喜好谈论人物的是非曲直,我所感悟的道理,都出自我的内心,绝非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。所以,还是年少的时候,阅读班固、谢承的《汉书》、《后汉书》,就奇怪《汉书》中不应该有《古今人表》,《后汉书》应该为更始帝刘玄立本纪。当时听到我这些疑问的大人们,一同责备我,认为小孩子知道什么,敢来非议先贤。于是我也就感到羞怯,以为是自己错了,无言以对。但在那以后看到张衡和范晔的集子,他们果然认为这两本史书有错误。这期间还有很多暗合古人的想法,不可胜记。从那以后才知道一般庸俗之人,难于和他们交谈。凡是自己有和前人不同的观点,我都予以保留,铭记在心间。

自叙

予幼奉庭训,早游文学,年在纨绮,便受《古文尚书》。每苦其辞艰琐。难为讽读,虽屡逢捶挞,而其业不成。尝闻家君为诸兄讲《春秋左氏传》,每废《书》而听,逮讲毕,即为诸兄说之。因窃叹曰:“若使书皆如此,吾不复怠矣!”先君奇其意,於是始授以《左氏》,期年而讲诵都毕,於时年甫十有二矣。所讲虽未能深解,而大义略举。父兄欲令博观义疏,精此一经,辞以获麟已后,未见其事,乞且观馀部,以广异闻。次又读《史》、《汉》、《三国志》,既欲知古今沿革,历数相承於是触类而观,不假师训。自汉中兴以降,迄乎皇家实录,年十有七,而窥览略周。 其所读书,多因假赁,虽部帙残缺,篇第有遗,至於叙事之纪纲,立言之梗概,亦粗知之矣。 但於时将求仕进,兼习揣摩,至於专心诸史,我则未暇。洎年登弱冠,射策登朝,於是思有馀闲,获遂本愿。旅游京洛,颇积岁年,公私借书,恣情披阅。至如一代之史,分为数家,其�杂记小书,又竞为异说,莫不钻研穿凿,尽其利害。加以自小观书,喜谈名理,其所悟者,皆得诸衿腑,非由染习,故始在总角,读班、谢两《汉》,便怪《前书》不应有《古今人表》,《后书》宜为更始立纪。当时闻者,共责以童子何知,而敢轻议前哲,於是郝然自失,无辞以对。其后见张衡、范�昱集,果以二史为非,其有暗合於古人者,荩不可胜纪,始知流俗之士,难与之言,凡有异同,蓄诸方寸。及年已过立,言悟日多,常恨时无同好,可与言者。维东海徐坚,晚与之遇,相得甚欢,虽古者伯牙之识锺期,管仲之知鲍叔,不是过也。复有永城朱敬则、沛国刘允济、吴兴薛谦光、河南元行冲、陈留吴兢、寿春裴怀古,亦以言议见许,道术相知,所有扬扌�,得尽怀抱。每云德不孤,必有邻,四海之内,知我者不过数子而已矣!
昔仲尼以睿圣明哲,天纵多能,睹史籍之繁文,惧览之者不一,删《诗》为三百篇,约史记以修《春秋》,赞《易》道以黜八索,述《职方》以除九邱,讨论坟典,断自唐、虞,以迄於周,其文不刊,为后王法。自兹厥后,史籍逾多,苟非命世大才,孰能刊正其失?嗟予小子,敢当此任?其於史传也,尝欲自班、马以降,迄於姚、李、令狐、颜、孔诸书,莫不因其旧义,普加�革。但以无夫子之名,而辄行夫子之事,将恐致惊愚俗,取咎时人,徒有其劳,而莫之见赏,所以每握管,叹息迟回者久之。非欲之而不能,实能之而不敢也!既朝廷有知意者,遂以载笔见推,由是三为史臣,再入东观。每惟皇家受命,多历年所,史官所编,粗为纪录,至於纪传及志,则皆未有其书。长安中年,会奉诏预修《唐史》;及今上即位,又敕撰《则天大圣皇后实录》。凡所著述,常欲行其旧议,而当时同作诸士,及监修贵臣,每与其凿枘相违,龃龉难入。故其所载削,皆与俗浮沈,虽自谓依违苟从,然犹大为史官所嫉。嗟乎!虽任当其职,而吾道不行,见用於时,而美志不遂,郁怏孤愤,无以寄怀。必寝而不言,嘿而无述,又恐没世之后,谁知予者?故退而私撰《史通》,以见其志。
昔汉世刘安著书,号曰《淮南子》。其书牢笼天地,博及古今,上自太公,下至商鞅,其错综经纬,自谓兼於数家,无遗力矣。然自《淮南》以后,作者无绝,必商扌�而言,则其流又众。荩仲尼既没,微言不行,史公著书,是非多谬,由是百家诸子,诡说异辞,务为小辨,破彼大道,故扬雄《法言》生焉。儒者之书,博而寡要,得其糟粕,失其菁华,而流俗鄙夫,贵远贱近,传兹�牾,自相欺惑,故王充《论衡》生焉。民者冥也,冥然罔觉,率彼愚蒙,墙面而视,或讹音鄙句,莫究本源,或守株胶柱,动多拘忌,故应邵《风俗通》生焉。五常异禀,百行殊轨,能有兼偏,知有长短,苟随才而任使,则片善不遗,必求备而后用,则举世莫可,故刘邵《人物志》生焉。夫开国承家,立身立事,一文一武,或出或处,虽贤愚壤隔,善恶区分,苟时无品藻,则理难铨综,故陆景《典语》生焉。词人属文,其体非一,譬甘辛殊叶,丹素异彩,后来祖述,识昧圆通,家有诋诃,人相掎摭,故刘勰《文心》生焉。若《史通》之为书也,荩伤当时载笔之士,其义不纯,思欲辨其指归,殚其体统。夫其书虽以史为主,而馀波所及,上穷王道,下�人伦,总括万殊,包吞千有,自《法言》以降,迄於《文心》而往,固以纳诸胸中,曾不蒂芥者矣。夫其为义也,有与夺焉,有褒贬焉,有鉴诫焉,有讽刺焉。为贯穿者深矣,其为纲罗者密矣,其所商略者远矣,其所发明者多矣。荩谈经者恶闻、服杜之嗤,论史者憎言班、马之失,而此书多讥往哲,喜述前非,获罪於时,固其宜矣。犹冀知音君子,时有观焉。尼父有云:“罪我者《春秋》,知我者《春秋》。”抑斯之谓也!
昔梁徵士刘孝标作《叙传》,其自比於冯敬通者有三。而予辄不自揆,亦窃比於扬子云者有四焉。何者?扬雄尝好雕虫小伎,老而悔其少作;予幼喜诗赋,而壮都不为,耻以文士得名,期以述者自命。其似一也。扬雄草《元》,累年不就,当时闻者,莫不哂其徒劳;余撰《史通》,亦屡移寒暑,悠悠尘俗,共以为愚。其似二也。扬雄撰《法言》,时人竞尤其妄,故作《解嘲》以讠州之;余著《史通》,见者亦互言其短,故作《释蒙》以拒之。其似三也。扬雄少为范��、刘歆所重,及闻其撰《太元经》,则嘲以恐尽酱瓿,然刘、范之重雄者,荩贵其文彩,若《长杨》、《羽猎》之流耳,如《太元》深奥,难以探赜,既绝窥窬,故加讥诮;余初好文笔,颇获誉於当时,晚谈史传,遂减价於知已。其似四也。夫才唯下劣,而迹类先贤,是用铭之於心,持以自慰。抑犹有遗恨,惧不似扬雄者有一焉。何者?雄之《元经》始成,虽为当时所贱,而桓谭以为数百年外,其书必传;其后张衡、陆绩,果以为绝伦参圣。夫以《史通》方诸《太元》,今之君山,即徐、朱等数君是也;后来张、陆,则未之知耳。嗟乎!傥使平子不出,公纪不生,将恐此书与粪土同捐,烟烬俱灭,后之识者,无得而观。此予所以抚卷涟ㄝ,泪尽而继之以血也。

『上海春高考部分译文』

『原文』

予幼奉庭训,早游文学,年在纨绮,便受《古文尚书》。每苦其辞艰琐。难为讽读,虽屡逢捶挞,而其业不成。尝闻家君为诸兄讲《春秋左氏传》,每废《书》而听,逮讲毕,即为诸兄说之。因窃叹曰:“若使书皆如此,吾不复怠矣!”先君奇其意,于是始授以《左氏》,期年而讲诵都毕,于时年甫十有二矣。所讲虽未能深解,而大义略举。父兄欲令博观义疏,精此一经,辞以获麟已后,未见其事,乞且观馀部,以广异闻。次又读《史》、《汉》、《三国志》,既欲知古今沿革,历数相承於是触类而观,不假师训。自汉中兴以降,迄乎皇家实录,年十有七,而窥览略周。

但於时将求仕进,兼习揣摩,至於专心诸史,我则未暇。洎年登弱冠,射策登朝,於是思有馀闲,获遂本愿。旅游京洛,颇积岁年,公私借书,恣情披阅。至如一代之史,分为数家,其�杂记小书,又竞为异说,莫不钻研穿凿,尽其利害。加以自小观书,喜谈名理,其所悟者,皆得诸衿腑,非由染习,故始在总角,读班、谢两《汉》,便怪《前书》不应有《古今人表》,《后书》宜为更始立纪。当时闻者,共责以童子何知,而敢轻议前哲,於是郝然自失,无辞以对。其后见张衡、范�昱集,果以二史为非,其有暗合於古人者,荩不可胜纪,始知流俗之士,难与之言,凡有异同,蓄诸方寸。

『译文』

我年幼的时候接受家庭教育,早早的学习文献经典。还是在十一岁时,就学习了《古文尚书》。常常苦于它的文字艰涩繁琐,难以记诵。虽然多次遭到责罚,但这方面的学业还是没有完成。曾经听到家父给各位兄长讲授《春秋左氏传》,往往会丢掉《尚书》去听讲《左传》。等到讲完了,就向哥哥们陈述。因而私下感叹:“如果让我读的书都像《左传》这样,我就不再懈怠了。”家父认为我的想法不同寻常,于是开始教授我学习《左传》,满一年后所有的讲解和记诵都做完了。这时我刚刚十二岁。当时,讲解的内容虽然不能深刻的领悟,但主要的意思也能弄清楚了。家父又让我广泛地阅读一些注解经义的书,(以求)能够精通这一本经书。但发现书中文字在“获麟”之事以后,就没有记载相关的事件了,期望看到剩下的部分,来增加自己的见闻。接着又读了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和《三国志》。继而想要了解古今历史的沿袭变革,历代相互承接,于是把接触到同类的书籍都拿来阅读,也不需要借助老师的指导,从汉代光武中兴以来,到各种皇家史料的记录,虽然年龄只有十七岁,但是都已普遍的阅读了。
但在那时将要求取功名,参加科举,只好兼代研习揣摩,至于专门用心研读各种史书,我就没有闲暇的时间了。等到年过二十,通过了科举,在朝廷里作了官,到那时想着自己有了空闲,才得以实现了原来的愿望。游历来往于长安和洛阳之间,经过很多年的积累,无论公家还是私人藏书,都尽情翻阅。至于像某一代的史书,会有各家的分别,研读期间 零星 记载一些资料汇聚成册,对于各种不一的说法,没有用尽心力苦心揣摩,以求辨明真伪。再加上自己从小时候看书,就喜好谈论人物的是非曲直,我所感悟的道理,都出自我的内心,绝非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。所以,还是年少的时候,阅读班固、谢承的《汉书》、《后汉书》,就奇怪《汉书》中不应该有《古今人表》,《后汉书》应该为更始帝刘玄立本纪。当时听到我这些疑问的大人们,一同责备我,认为小孩子知道什么,敢来非议先贤。于是我也就感到羞怯,以为是自己错了,无言以对。但在那以后看到张衡和范晔的集子,他们果然认为这两本史书有错误。这期间还有很多暗合古人的想法,不可胜记。从那以后才知道一般庸俗之人,难于和他们交谈。凡是自己有和前人不同的观点,我都予以保留,铭记在心间。

刘知几是哪个朝代的人
《史通·自叙》中也曾披露,他在科举前“未暇”“专心诸史”,而“射策登朝”之后,“思有余闲,获遂本愿,旅游京洛,颇积年岁,公私借书,恣情披阅。”这说明,知几在幼年时代接受了良好的教育,他从家庭教育中很早就喜欢上了史学,确立了学史、研史的志愿。二十岁前由于父兄的黛陶,也一度喜爱诗赋文章,颇得世人称...

名家名篇:王充
“(《史通·自叙篇》)如此之言,王充在《自纪》也曾有过。他说:“又伤伪书俗文,多不实诚,故为《论衡》之书。”把批判现实之虚妄,求得道理之衡,作为他撰写《论衡》的宗旨。然其违俗,必遭人毁。但其永抱一贯之宗旨,因此在反驳他人为难时,表现出其勇士气概。他说:“论贵是而不务华,事尚然而不高合。论...

染习的意思是什么
在古代文人的著述中,“习染”一词常常被提及。唐刘知几在《史通·自叙》中提到,他从小读书,喜欢谈论名理,这些领悟皆源于内心的感悟,而非外界环境的熏陶。宋琪在《宋史》中也有类似的观点,他指出,河流附近的水味甘甜,是因为地脉相通所致,同样,人的善恶也源于后天的熏染。“习染”不仅指的是...

欺惑的意思是什么
欺骗迷惑是描述一种行为的词汇,这种行为旨在误导他人,使其产生错误的认知或信念。在古代文献中,这一概念被广泛提及。例如,在《荀子·非十二子》中,提到一些人能够以其言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来欺骗和迷惑众人。唐代的刘知几在其著作《史通·自叙》中也提到,虽然儒家经典内容丰富,但也存在不少糟粕,...

暗合道秒的意思?
没有经过讨论,双方的想法恰好一致。例如,母亲的话语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。无意间与某事物或原理恰好相符。例如,《水浒传》中的108位好汉的人数正好暗合三十六天罡、七十二地煞之数。未经商讨而意思契合。唐·刘知几在《史通·自叙》中提到:“其中有与古人暗合之处,难以尽数。”在《醒世恒言·赫大...

服杜的引证解释服杜的引证解释是什么
服杜的引证解释是:⒈东汉服虔和晋杜预的并称。两人均善治《春秋左氏传》。引晋范宁《<_梁传>序》:“《左氏》则有服杜之注,《公羊》则有何严之训。”唐刘知几《史通·自叙》:“盖谈经者恶闻服杜之嗤,论史者憎言班马之失。”。服杜的引证解释是:⒈东汉服虔和晋杜预的并称。两人均善治...

师训的意思是什么
刘良在《史通·自叙》中的注释中提到:“既欲知古今沿革、历数相承,於是触类而观,不假师训。”这句话强调了通过观察和学习来了解历史变迁的重要性,同时也指出了师训在这一过程中的不可或缺性。师训不仅限于技艺的传授,还包括历史知识和社会经验的积累,使徒弟能够全面成长。在现代社会,虽然...

博而寡约的意思
1、博而寡要,汉语成语,拼音是bó ér guǎ yào,意思是学识丰富,但不得要领。出自《史记太史公自序》。2、示例:《隋书经籍志一》:“此其所以博而寡要,劳而少功者也”。唐刘知几《史通自叙》有言:儒者之书,博而寡要,得其糟粕,失其菁华。而流俗鄙夫,贵远贱近,传兹牴牾,自相欺...

包吞的引证解释包吞的引证解释是什么
包吞的引证解释是:⒈包含。引唐刘知几《史通·自叙》:“夫其书虽以史为主,而_波所及,上穷王道,下_人伦,总括万殊,包吞千有。”。包吞的引证解释是:⒈包含。引唐刘知几《史通·自叙》:“夫其书虽以史为主,而_波所及,上穷王道,下_人伦,总括万殊,包吞千有。”。拼音是:bāo...

德不孤,必有邻什么意思
出自《论语.里仁》:“子曰:‘德不孤,必有邻’。”南朝.宋.谢灵运《鞠歌行》:“德不孤兮必有邻,唱和之契冥相因。”南朝.梁元帝《金楼子.后妃》:“吾垂白之年,虽亲所闻见,然而德不孤,必有邻。且妒妇不惮破家,况复甚于此者也?”唐.刘知几《史通.自叙》:“每云德不孤,必有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