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书 傅玄传

《晋书》傅玄传译文

庆阳地区古称北豳,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。在很早以前,周人就在此建治。秦始皇统一六国,始治郡县,庆阳地区乃为北地郡。在这块黄土地上曾经出现过许多优秀的历史文化名人。东汉大哲学家王符,被称为“后汉三贤”之一,其著《潜夫论》流传深远。明代著名文学家李梦阳,被誉为明“前七子”之首,其书《空洞集》影响深广,他们都在中国古代学术文化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。而魏晋之时的傅玄也是其中之一,他的不朽之著《傅子》及其乐府诗赋,同样在中国思想史和学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
《晋书·傅玄传》称,“傅玄,字体奕,北地泥阳(即今甘肃宁县)人也。”虽为“显贵”,然著述不废,著作甚富。其“撰论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,评断得失,各为区例,名为《傅子》,为内外中篇,凡有四部六录,合百四十首,数十万言,并文集百余卷行于世。”备受时人及后人一致称赞。唐房玄龄撰《晋书》借晋司空王沈之言称道:《傅子》所论,“言富理济,经伦政体,存重儒教,足以塞扬墨之流遁,齐孙孟于往代。”将其与孟子、荀子并驾齐驱。清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亦说:《傅子》所言“皆关切治道,阐启儒风,精意名言,往往而在,以视《论衡》《昌言》皆当逊之”。将其学术地位提高到王充《论衡》及仲长统《昌言》之上。正因为如此,晋武帝曾有诏说:傅玄“所陈便宜,言农事得失及水官兴废,又安边御胡政事宽猛之宜,申省周备,一二具之,此诚为国大本,当今急务也。”甚至就连清乾隆皇帝也称赞傅玄《傅子》“制事有良方。”然而,自南北朝以降,傅玄《傅子》散失甚多。所以,《唐书·经籍志》,《宋史·艺文志》及《崇文总目》等史书对傅玄《傅子》的记述都远不及《晋书·傅玄传》所言之数。直到清代,才有人开始对傅玄《傅子》的残篇搜集整理。清人严可均在数十年间花费很大气力,从《太平御览》、《北堂书钞》、《初学论》、《艺文类聚》、《群书治要》、《意林》等文献中钩稽出傅玄《傅子》残篇六卷,编入他所校辑的《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》一书之中,前两卷为诗赋,后四卷即《傅子》。所辑较完整的政论二十余篇,史评史料数十条,才是傅玄《傅子》有了一个比较完备的文本。
《晋书·傅玄传》说傅玄死时“六十二岁”,未明其生卒之具体时间。据已故学者陆侃如先生考证,傅玄当生于东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(公元217年),卒于西晋武帝咸宁四年(公元278年),是一位魏晋之际的历史人物。《晋书·傅玄传》言“玄少孤贫,博学善属文”,魏齐王芳正始初年,年仅二十出头的他就被州里举为秀才。正始六年选入著作,与著名“竹林七贤”之一的阮籍共撰《魏书》。后任弘农太守,领典农校尉,“所居称职”。曹魏末年,司马昭设立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五等爵位,被封为鹑觚男爵,任晋王司马炎的散骑常侍。晋武帝时,晋为子爵,加附马都尉,官历御史中丞、太仆、司隶校尉等。可见,傅玄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于曹魏时代,入晋步入“显贵”之后只仅活了十二年就死了。但他仕数朝、官六卿,对魏晋之际特别是晋初所面临的社会矛盾却了如指掌,明察秋毫。因而,为维护西晋王朝的长治久安曾提出过诸多切合时宜的建议和主张。诸如傅玄提出“国以民为本”。他认为欲求国治,必先安民。欲求安民,必先富民。在他看来,“民富则安,贫则危。”“民富则安乡重家,敬上而从教。贫则危乡轻家,相聚而犯上。饥寒切身,而不行非者寡矣。”而富民之要则在于“上息欲”。他说:“上欲无节,众下肆情,淫侈并兴,而百姓受其殃毒矣。”故“不息欲于上,而欲使下之安静,此犹火焚林,而索原野之不凋废者难矣。”为此,他明确告诫为治者,“安民则惠,黎民怀之,其为治之要乎。”又如傅玄认为“治国有二柄,一曰赏,二曰罚。赏者政之大德也,罚者政之大威也。人之所以畏天地者,以其能生而杀之也。为治审持二柄,能使杀生不妄,则其威德与天地并矣。”所以,他说“民之所好莫甚于生,所恶莫甚于死,善治民者,开其正道,因所好而赏之,则民乐其德也。塞其邪路,因所恶而罚之,则民畏其威矣。……故夫威德者,相须而济者也。”若“独任威刑而无德惠,则民不乐生。独任德惠而无威刑,则民不畏死。民不乐生,不可得而教也,民不畏死,不可得而治也。有国立政,能使其民可教可治者,唯威德足以相济者乎。”提出了德威相济、礼法并用的为治方略。再如傅玄倡导“国以贤兴。”他说:“贤者,圣人所与共治天下者也。故先王以举贤为急。”又说:“君不独兴,必有良臣。”“况帝王之佐,经国之任,可不审择其人乎。”充分肯定了贤能之士对于国家兴旺发达的重要作用。正是基于这一看法,他对魏晋时代世家贵族嫉贤弃能,以世族门弟取人,而又口口声声“称古多贤,患世无人”的九品中正制度提出批评:“贤能之士何世无之,何以知其然,舜兴而五臣显,武王兴而九贤进。齐桓之霸,管仲为之谋。秦孝之强,商君佐之以法。欲王则王佐至,欲霸则霸臣出,欲富国强兵而富国强兵之人往,求无不得,唱无不和,是以知天下之不乏贤也,顾求与不求耳,何忧天下之无人乎。”真可谓见地深刻,一针见血。正因为如此,傅玄及其《傅子》备受历代政治家和学者们的一致推崇。唐初谏仪大夫魏征为了给唐太宗提供“先王得失”之借鉴而编纂的《群书治安》就大量收录了傅玄《傅子》的政论和史论。中唐马总以旨在“上以防守教之失,中以补比事之阙,下以佐必文之绪”而编纂的《意林》,又再次选录傅玄《傅子》的大量政论,可以想见,唐代统治思想中必然渗透着傅玄的为治思想,傅玄的为治思想是唐统治者选择其为治之术的思想来源之一。由于唐统治者对傅玄《傅子》的推崇,唐以后历代官家私家藏书均有对傅玄《傅子》的抄录和引述。《北堂书钞》、《艺文类聚》、《初学记》以及《唐书·经籍志》、《宋史·艺文志》、《崇文总目》等典籍和史书中均有傅玄《傅子》的篇章或记述。可以说,傅玄及其《傅子》在中国政治思想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。
傅玄《傅子》及其思想在中国哲学史,文学史和经济史上亦有其重要地位。在哲学上,傅玄基本上倾向于朴素唯物主义。他认为“元气”是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元素。他说:“浩浩元气,遐载太清,五行流迈,日月伐征,随时变化,庶物乃成。”又说:“昔在浑成时,两仪尚未分,阳升垂清景,阴降兴浮云,中和合氛氲,万物各异群。”以“元气”始分阴阳说明自然宇宙万物的生成和演化,发展了汉以来元气一元论的宇宙论,开了魏晋南北朝神灭论的先河。在文学创作上,傅玄着力于汉以来乐府歌辞的创作。乐府诗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样式,其创作在傅玄之前还是非常有限的。今存汉乐府诗歌仅有三四十首。到了魏晋时代,尽管被傅玄早一辈的曹氏父子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,终生倾力于乐府歌辞的创作,但今存的乐府诗,三曹合计也不及百篇。与傅玄同时代的阮籍没有乐府诗传世,嵇康也只有少量的乐府诗。比傅玄晚一辈的张华也只有十多首,陆机也不过四十来首。而据宋郭茂倩《乐府诗集》收录傅玄乐府诗八十余首和清丁福保《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》收录傅玄乐府诗一百二十多首来看,傅玄是今存乐府诗创作数量最多的一位乐府诗人。所以,清沈德潜辑《古诗源》评论说“休奕诗,聪颖处时带累句,大约长于乐府”。刘勰《文心雕龙·乐府》更谓:“逮于晋世,则傅玄晓音,创立稚歌,以咏祖宗”。在经济思想方面。傅玄以民为本的分民定业论,以客观需要决定税赋的财政论,以提倡节俭,反对浪费的消费论,以重视农业,强调兴修水利的农业生产论在中国经济思想史上具有重要意义。可以看出,傅玄是以其卓越的才华称著于魏晋,是魏晋时代一位杰出政论家、思想家和文学家。
傅玄及其《傅子》的思想属性,尽管《晋书·傅玄传》及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一再称其“存重儒教”,“尊贵儒学”,“阐启儒风”。而事实上并非纯儒,在他的思想中表现出了明显的杂家倾向。他倡导儒学礼乐的教化作用,见其思想中儒学礼教占重要地位;他注意刑法,倡导德威相济,礼法并用,无疑受到汉代陆贾、贾谊、董仲舒的思想影响;他强调观行重事,主张考绩,又可窥见先秦荀子、汉代王充的思想痕迹;他关于元气始生万物的宇宙生成论似乎同东汉王符有其一定联系。而且《周易》之学、黄老思想均在傅玄《傅子》中有所表现。因此,博采众家之说,兼融并蓄,自成一家之言;论学致力于经世济民,论政力切时弊,无空疏浮泛之辞乃傅玄及其《傅子》的基本特征。从《傅子》的文风来看,朴实无华,义理雅正,雄辨有力,流畅通晓,逻辑严紧,尤其辨风是傅玄《傅子》的重要风格。从文章的表现手法来看,引物连类,论事以喻,以近及远,以微阐幽是傅玄《傅子》的重要特点。他勤奋好学,刚正不阿,关心生产,注重人才,同情人民的疾苦,重视国家的统一等思想和品格,以至于在今天,仍然对于我们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。
傅玄其人其书及其思想,自古及今,受到人们的普遍关注。在历史上唐房玄龄撰《晋书》首立《傅玄传》,开了历史上傅玄研究的先例。房氏的《傅玄传》全面介绍了傅玄其人及其事迹和学说,为人们认识和了解傅玄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参考资料。房玄龄是历史上傅玄研究的第一人。与房氏同时代的魏征编纂的《群书治要》,首开了后世历代官家私家藏书抄录引述傅玄《傅子》的先风。清《四库全书》更认为傅玄《傅子》的学术成就远远超出他同时代的所有学者,就连汉代王充的《论衡》和仲长统的《昌言》也不能与之相比。尽管其说未必妥当,但由于突出了傅玄及其《傅子》,这就引起了人们对于傅玄的关注。清人严可均编辑《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》,从浩如烟海的典籍和文献中辑录傅玄《傅子》四卷,诗赋二卷以及宋郭茂倩《乐府诗集》、清丁福保《全汉三国魏晋南北朝诗》、清沈德潜《古诗源》均为人们认识了解和研究傅玄及其思想保存了珍贵的文本。当然,事实求是的讲,对傅玄及其思想的研究是从新中国建立以后才开始的。五四运动至新中国成立以前的半个世纪当中,傅玄研究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。据现有资料看,仅有《傅玄秦女休行本事考》一文见于《经世季刊》二卷三期外,我们还再找不到有关傅玄研究的只言片语。新中国成立以后,学术界一些老前辈诸如侯外庐、胡寄窗、游国恩等先生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,把傅玄纳入中国古代思想发展史之系统,进行了科学的研究和评论,揭开了傅玄研究的序幕,开拓了傅玄研究的领域。
1950年,侯外庐先生的《中国思想通史》出版,该书第二卷第十八章第三节“魏晋佛老思想的分野与儒道两家神灭思想的兴起”中以“傅玄—杨泉的学派及其神灭论思想”为标题,介绍了傅玄的哲学思想。该书说道:“南北朝时期,反佛的神灭论者,多是与道家混合了的,或吸收了道家思想中科学精神的儒家,这种学风实由傅杨开其端绪”。1957年《中国思想通史》修订再版,其第三卷第八章第三节“魏晋佛老思想的融合与分野,儒道两家神灭思想的兴起”中再以“傅玄—杨泉的学派及其神灭论思想”为标题,明确提出傅玄是唯物主义者。该书言道:“傅杨的‘所以立天地者,水也;成天地者,气也。’‘九州之外皆水也’的观点能吸收当时自然科学成果来说明宇宙,既不陷于虚无飘渺的玄想,也没有附加神秘的内容,这正表明他们是唯物主义者。”并说:“在佛教与老庄的神学思想盛行的时代,能够保存进步神灭论的遗产,自属难能可贵。”肯定了傅玄在中国哲学史上的重要地位。
1966年,胡寄窗先生的《中国经济思想史》出版,该书第二卷第七章“公元第三、第四世纪的经济思想”的第二节以“傅玄的经济思想”为标题,从“分民定业”,“财政观点”,“农业问题”,“货币概念”等方面全面论述了傅玄的经济思想,并评论说:“傅玄的经济思想,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要算接触面比较广阔的。”肯定了傅玄在中国经济思想史上的重要地位。
1963年,游国恩先生的《中国文学史》出版,该书第三编“魏晋南北朝文学”第二章“西晋文学”第一节以“傅玄张华”为标题,介绍了傅玄的文学思想及其影响。游国恩先生说,“傅玄以乐府诗见长。……一部分乐府诗却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传统,反映了社会问题,具有现实意义。……其中尤以反映妇女问题的作品为最突出。……颇有汉魏风骨。”“傅玄的一些描写爱情的小诗有着较高的艺术成就。……傅玄的这一类诗善用比兴,构思新巧,语言情深,清丽可喜。”肯定了傅玄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。
在学术界前辈拓荒性研究的基础上,1961年6月23日《甘肃日报》发表署名苏丰、江夏的《晋初诗人傅玄》的专题文章,这是建国以来傅玄研究见诸于报刊的唯一一篇专论。1963年,中国当代著名哲学史专家,北京大学教授张岱年先生在中华书局出版的《文史》第三辑上发表题为《<物理论>与<傅子>是否“一家之学”》的专论,首次对侯外庐先生的“傅杨学派”提出争鸣。张先生认为,“杨泉的《物理论》与傅玄的《傅子》本来是不相干的,二家思想也是泾渭有别的。”他根据清人严可均与叶德辉的考证,指出“没有什么理由认为二书是不清楚的。”强调“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来认定杨泉的学说和傅玄的学说是一家之学。”这是建国以来国内傅玄研究公开见于学术刊物的第一篇争鸣文章。改革开放以来,傅玄及其思想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。1979年,赵光勇先生在《陕西师大学报》第二期发表《傅玄论》;1980年,穆长青先生在《甘肃文艺》第十一期发表《傅玄》;1981年,魏明安先生在《甘肃师大学报》第二期发表《傅玄是太康作家吗》;1984年,穆纪元先生在《甘肃社会科学》第五期发表《傅玄的美学思想》;同年,赵以武先生在《甘肃社会科学》第二期发表《论傅玄的乐府诗》;1992年,高新民先生在《庆阳师专学报》连续发表《傅玄及其“傅子” 》、《傅玄的写作时代及其思想辨析》、《论傅玄的政治思想》等;刘治立先生先后在《史学研究》1998年第2期发表《傅玄及其史学》、在《成都大学学报》2000年第3期发表《<傅子>与<三演义>》、在《洛阳师院学报》2000年第3期发表《傅玄与魏征合论》、在《安徽教育学院学报》2001年第5期发表《傅玄教育观评析》、在《固原师专学报》2001年第5期发表《傅玄作品中的易理》、在《天水行政学院学报》2003年第3期发表《傅玄的以德治国思想》、在《史学论丛》第10辑发表《清代学者的<傅子>研究》;2003年,辛志凤先生在《古籍整理研究学刊》发表《傅玄及其》。继而,兰州大学教授魏明安先生的《傅玄评传》1996年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。陇东学院教授高新民先生的《傅玄思想研究》1996年由兰州大学出版社出版。陇东学院副教授刘治立先生的《傅玄今注今译》也将在近期出版。至此,可以说,傅玄研究日趋活跃,呈现出了令人可喜的局面。
特别需要提到的是,解放以后,为了继承和弘扬我国古代优秀文化遗产,中华出局将傅玄《傅子》中的《马先生传》选入《中华活页文选》,并作评价。后又一度将其选入高中语文教材。1980年,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中国著名文学家大辞典》,比较详尽的介绍了傅玄的生平、事迹及其著述。1984年,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已故学者陆侃如先生的《中古文学系年》,对傅玄的生平进行了系统考证。同时,新版《辞海》哲学分册和文字分册均收有傅玄辞条。而且,近年来庆阳地区也编辑出版过许多普及性读物,其中也多次提到傅玄和他的《傅子》等等。这就为人们认识和了解傅玄提供了广阔的渠道,知道傅玄名字的人越来越多,读其书想其人的读者日益增长。
我们相信,随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深入发展,随着西部大开发和庆阳大发展,傅玄及其《傅子》研究必将取得新的成果。庆阳的腾飞与发展必将为傅玄及其《傅子》的研究创造新的机遇,而傅玄及其《傅子》的研究亦必将为庆阳的文化繁荣增添新的亮点,我们应该读读.谢谢!
回答者:郭乃之1 - 童生 一级 3-2 18:57
提问者对于答案的评价:谢谢相关问题
• 谁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《三国志》5虎上将里的魏延?
• 对《三国志》一书贡献最大的人是谁
• 三国演义
• 吴蜀时期的南方初步开发资料!!!!!急用
• 帮忙找关于关羽的史书中的评价
其他回答 共 11 条
傅 玄:字休奕(217-279),北地泥阳(今陕西省耀县)人,西晋时哲学家、文学家,可算是傅姓族人有史以来最有学问的名人。其学问渊博,精通单律,于诗擅长乐府。在哲学上,把自然和人类历史都看作一种纯粹的自然过程,批判了有神论的世界观和玄学空谈。著有《傅子》等集传世,在晋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卒后被追封为清泉侯。
回答者:wenqiang_j - 门吏 二级 2-24 02:33
傅玄
《傅子》:晋傅元撰。玄字休奕,北地人。官至司隶校尉,封鹑觚子。《晋书·本传》称元撰论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,评断得失,各为区别,名为《傅子》。为内、外、中篇,凡有四部六录,合百四十首,数十万言行世。元初作内篇成,以示司空王沈。沈与元书曰:省足下所著书,言富理济,经纶政体,惟重儒教,足以塞杨、墨之流遁,齐孙、孟於往代。其为当时所重如此。
回答者:左左·右右 - 试用期 一级 2-24 02:37
傅玄
回答者:answeriori - 初学弟子 一级 2-24 11:03
傅玄,字休奕,公元217年生于北地郡宜阳,即今铜川市耀县。出身于官宦家庭,是西晋初年的著名政治家、思想家。幼时,父被罢官,同逃难河南,“专心诵学”。“性刚劲亮直,不能容人之短”。清高、孤赏、不落俗尘,同情农民。举秀才后,选为著作史,“撰集魏书”。再迁弘农太守。精心政务,忠于职守,数次上书,陈说治国之策,指出弊端。因政见超众,奏章明析,封鹑觚男”。

晋武帝即位,进傅玄“爵为子,加附马都尉”,与散骑常侍皇甫陶共掌“谏职”。傅玄以锐敏的眼光,提出在阶级、民族矛盾的实际情况下,应以“舜之化,开正直之路,体夏禹之至俭,举清远有礼之臣,以敦风节;未退虚鄙,以征不恪”。武帝赞同后,化针对晋社会依靠氏族,封官许愿,任人唯亲唯势,机构庞杂的情况,提出要以才录官,考察官员政绩,减少机构,使宦不废职于朝,国无旷官之累。又针对农业衰败,弃农商,富豪子弟游手好闲,不学无术的情况,提出“尊儒尚学,贵农商贱”。武帝甚悦,拜为“侍中”,成为近臣。
傅玄


公元268年,傅玄最有名的“五条政见”,针对当时水旱灾的情况,表达了他重农爱民的政治主张及反对“天命”的唯物观点,晋武帝十分赞许地说:“所陈五事,言农事得失及水官兴废,双安边御胡政事猛宽之宜,申省周备,一二具之,此诚为国大本,当信急务也”。乃下令按“五事”办理,并加傅玄为太仆。

傅玄一生,喜爱读书、写书。虽显贵,而著述不废,撰论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,共四部、六录,一百四十卷,数十万言。与文集百卷全为一书,起名《傅子》,刊行于世。文辞之美,深为世人所赞,足可以与《杨子》、《墨子》、《孙子》、《孟子》齐名。278年,卒于家中,年62岁,谥号“刚”,追封“清泉侯”。

参考资料:http://baike.baidu.com/view/72818.htm

傅玄,字休奕,北地泥阳人也。玄从小父母双亡生活贫困,但是学识渊博善于做文章,并且通晓音律。他性格耿直刚烈,不能宽容别人。郡政府里的官员再三推举他做孝廉,太尉辟等职位,他都不愿意就任,

困了,明天继续吧

  晋书·列传第十七
  (子咸咸子敷、咸从父弟祗)
  傅玄,字休奕,北地泥阳人也。祖燮,汉汉阳太守。父干,魏扶风太守。玄少孤贫,博学善属文,解钟律。性刚劲亮直,不能容人之短。郡上计吏再举孝廉,太尉辟,皆不就。州举秀才,除郎中,与东海缪施俱以时誉选入著作,撰集魏书。后参安东、卫军军事,转温令,再迁弘农太守,领典农校尉。所居称职,数上书陈便宜,多所匡正。五等建,封鹑觚男。武帝为晋王,以玄为散骑常侍。及受禅,进爵为子,加附马都尉。
  帝初即位,广纳直言,开不讳之路,玄及散骑常侍皇甫陶共掌谏职。玄上疏曰:“臣闻先王之临天下也,明其大教,长其义节。道化隆于上,清议行于下,上下相奉,人怀义心。亡秦荡灭先王之制,以法术相御,而义心亡矣。近者魏武好法术,而天下贵刑名;魏文慕通达,而天下贱守节。其后纲维不摄,而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,使天下无复清议,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。陛下圣德,龙兴受禅,弘尧、舜之化,开正直之路,体夏禹之至俭,综殷周之典文,臣咏叹而已,将又奚言!惟未举清远有礼之臣,以敦风节;未退虚鄙,以惩不恪,臣是以犹敢有言。”诏报曰:“举清远有礼之臣者,此尤今之要也。”乃使玄草诏进之。玄复上疏曰:
  臣闻舜举五臣,无为而化,用人得其要也。天下群司猥多,不可不审得其人也。不得其人,一日则损不赀,况积日乎!典谟曰“无旷庶官”,言职之不可久废也。诸有疾病满百日不差,宜令去职,优其礼秩而宠存之,既差而后更用。臣不废职于朝,国无旷官之累,此王政之急也。
  臣闻先王分士农工商以经国制事,各一其业而殊其务。自士已上子弟,为之立太学以教之,选明师以训之,各随其才优劣而授用之。农以丰其食,工以足其器,商贾以通其货。故虽天下之大,兆庶之众,无有一人游手。分数之法,周备如此。汉、魏不定其分,百官子弟不修经艺而务交游,未知莅事而坐享天禄;农工之业多废,或逐淫利而离其事;徒系名于太学,然不闻先王之风。今圣明之政资始,而汉、魏之失未改,散官众而学校未设,游手多而亲农者少,工器不尽其宜。臣以为亟定其制,通计天下若干人为士,足以副在官之吏;若干人为农,三年足有一年之储;若干人为工,足其器用;若干人为商贾,足以通货而已。尊儒尚学,贵农贱商,此皆事业之要务也。
  前皇甫陶上事,欲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,天下享足食之利。禹、稷躬稼,祚流后世,是以《明堂》、《月令》著帝藉之制。伊尹古之名臣,耕于有莘;晏婴齐之大夫,避庄公之难,亦耕于海滨。昔者圣帝明王,贤佐俊士,皆尝从事于农矣。王人赐官,冗散无事者,不督使学,则当使耕,无缘放之使坐食百姓也。今文武之官既众,而拜赐不在职者又多,加以服役为兵,不得耕稼,当农者之半,南面食禄者参倍于前。使冗散之官农,而收其租税,家得其实,而天下之谷可以无乏矣。夫家足食,为子则孝,为父则慈,为兄则友,为弟则悌。天下足食,则仁义之教可不令而行也。为政之要,计人而置官,分人而授事,士农工商之分不可斯须废也。若未能精其防制,计天下文武之官足为副贰者使学,其余皆归之于农。若百工商贾有长者,亦皆归之于农。务农若此,何有不赡乎!《虞书》曰:“三载考绩,三考黜陟幽明。”是为九年之后乃有迁叙也。故居官久,则念立慎终之化,居不见久,则竞为一切之政。六年之限,日月浅近,不周黜陟。陶之所上,义合古制。
  夫儒学者,王教之首也。尊其道,贵其业,重其选,犹恐化之不崇;忽而不以为急,臣惧日有陵迟而不觉也。仲尼有言: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”然则尊其道者,非惟尊其书而已,尊其人之谓也。贵其业者,不妄教非其人也。重其选者,不妄用非其人也。若此,而学校之纲举矣。
  书奏,帝下诏曰:“二常侍恳恳于所论,可谓乃心欲佐益时事者也。而主者率以常制裁之,岂得不使发愤耶!二常侍所论,或举其大较而未备其条目,亦可便令作之,然后主者八坐广共研精。凡关言于人主,人臣之所至难。而人主若不能虚心听纳,自古忠臣直士之所慷慨,至使杜口结舌。每念于此,未尝不叹息也。故前诏敢有直言,勿有所距,庶几得以发懞补过,获保高位。苟言有偏善,情在忠益,虽文辞有谬误,言语有失得,皆当旷然恕之。古人犹不拒诽谤,况皆善意在可采录乎!近者孔晁、綦毋<龠禾>皆案以轻慢之罪,所以皆原,欲使四海知区区之朝无讳言之忌也。”俄迁侍中。
  初,玄进皇甫陶,及入而抵,玄以事与陶争,言喧哗,为有司所奏,二人竟坐免官。泰始四年,以为御史中丞。时颇有水旱之灾,玄复上疏曰:
  臣闻圣帝明王受命,天时未必无灾,是以尧有九年之水,汤有七年之旱,惟能济之以人事耳。故洪水滔天而免沈溺,野无生草而不困匮。伏惟陛下圣德钦明,时小水旱,人未大饥,下祗畏之诏,求极意之言,同禹、汤之罪己,侔周文之夕惕。臣伏欢喜,上便宜五事:
  其一曰,耕夫务多种而耕不熟,徒丧功力而无收。又旧兵持官牛者,官得六分,士得四分;自持私牛者,与官中分,施行来久,众心安之。今一朝减持官牛者,官得八分,士得二分;持私牛及无牛者,官得七分,士得三分,人失其所,必不欢乐。臣愚以为宜佃兵持官牛者与四分,持私牛与官中分,则天下兵作欢然悦乐,爱惜成谷,无有损弃之忧。
  其二曰,以二千石虽奉务农之诏,犹不勤心以尽地利。昔汉氏以垦田不实,征杀二千石以十数。臣愚以为宜申汉氏旧典,以警戒天下郡县,皆以死刑督之。
  其三曰,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,先帝统百揆,分河堤为四部,并本凡五谒者,以水功至大,与农事并兴,非一人所周故也。今谒者一人之力,行天下诸水,无时得遍。伏见河堤谒者车谊不知水势,转为他职,更选知水者代之。可分为五部,使各精其方宜。
  其四曰,古以步百为亩,今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,所觉过倍。近魏初课田,不务多其顷亩,但务修其功力,故白田收至十余斛,水田收数十斛。自顷以来,日增田顷亩之课,而田兵益甚,功不能修理,至亩数斛已还,或不足以偿种。非与曩时异天地,横遇灾害也,其病正在于务多顷亩而功不修耳。窃见河堤谒者石恢甚精练水事及田事,知其利害,乞中书召恢,委曲问其得失,必有所补益。
  其五曰,臣以为胡夷兽心,不与华同,鲜卑最甚。本邓艾苟欲取一时之利,不虑后患,使鲜卑数万散居人间,此必为害之势也。秦州刺史胡烈素有恩信于西方,今烈往,诸胡虽已无恶,必且消弭,然兽心难保,不必其可久安也。若后有动衅,烈计能制之。惟恐胡虏适困于讨击,便能东入安定,西赴武威,外名为降,可动复动。此二郡非烈所制,则恶胡东西有窟穴浮游之地,故复为患,无以禁之也。宜更置一郡于高平川,因安定西州都尉募乐徙民,重其复除以充之,以通北道,渐以实边。详议此二郡及新置郡,皆使并属秦州,令烈得专御边之宜。
  诏曰:“得所陈便宜,言农事得失及水官兴废,又安边御胡政事宽猛之宜,申省周备,一二具之,此诚为国大本,当今急务也。如所论皆善,深知乃心,广思诸宜,动静以闻也。”
  五年,迁太仆。时比年不登,羌胡扰边,诏公卿会议。玄应对所问,陈事切直,虽不尽施行,而常见优容。转司隶校尉。
  献皇后崩于弘训宫,设丧位。旧制,司隶于端门外坐,在诸卿上,绝席。其入殿,按本品秩在诸卿下,以次坐,不绝席。而谒者以弘训宫为殿内,制玄位在卿下。玄恚怒,厉声色而责谒者。谒者妄称尚书所处,玄对百僚而骂尚书以下。御史中丞庾纯奏玄不敬,玄又自表不以实,坐免官。然玄天性峻急,不能有所容;每有奏劾,或值日暮,捧白简,整簪带,竦踊不寐,坐而待旦。于是贵游慑伏,台阁生风。寻卒于家,时年六十二,谥曰刚。
  玄少时避难于河内,专心诵学,后虽显贵,而著述不废。撰论经国九流及三史故事,评断得失,各为区例,名为《傅子》,为内、外、中篇,凡有四部、六录,合百四十首,数十万言,并文集百余卷行于世。玄初作内篇成,子咸以示司空王沈。沈与玄书曰:“省足下所著书,言富理济,经纶政体,存重儒教,足以塞杨、墨之流遁,齐孙、孟于往代。每开卷,未尝不叹息也。'不见贾生,自以过之,乃今不及',信矣!”
  其后追封清泉侯。子咸嗣。
  咸字长虞,刚简有大节。风格峻整,识性明悟,疾恶如仇,推贤乐善,常慕季文子、仲山甫之志。好属文论,虽绮丽不足,而言成规鉴。颍川庾纯常叹曰:“长虞之文近乎诗人之作矣!”
  咸宁初,袭父爵,拜太子洗马,累迁尚书右丞。出为冀州刺史,继母杜氏不肯随咸之官,自表解职。三旬之间,迁司徒左长史。时帝留心政事,诏访朝臣政之损益。咸上言曰:“陛下处至尊之位,而修布衣之事,亲览万机,劳心日昃。在昔帝王,躬自菲薄,以利天下,未有逾陛下也。然泰始开元以暨于今,十有五年矣。而军国未丰,百姓不赡,一岁不登便有菜色者,诚由官众事殷,复除猥滥,蚕食者多而亲农者少也。臣以顽疏,谬忝近职,每见圣诏以百姓饥馑为虑,无能云补,伏用惭恧,敢不自竭,以对天问。旧都督有四,今并监军,乃盈于十。夏禹敷土,分为九州,今之刺史,几向一倍。户口比汉十分之一,而置郡县更多。空校牙门,无益宿卫,而虚立军府,动有百数。五等诸侯,复坐置官属。诸所宠给,皆生于百姓。一夫不农,有受其饥,今之不农,不可胜计。纵使五稼普收,仅足相接;暂有灾患,便不继赡。以为当今之急,先并官省事,静事息役,上下用心,惟农是务也。”
  咸在位多所执正。豫州大中正夏侯骏上言,鲁国小中正、司空司马孔毓,四移病所,不能接宾,求以尚书郎曹馥代毓,旬日复上毓为中正。司徒三却,骏故据正。咸以骏与夺惟意,乃奏免骏大中正。司徒魏舒,骏之姻属,屡却不署,咸据正甚苦。舒终不从,咸遂独上。舒奏咸激讪不直,诏转咸为车骑司马。
  咸以世俗奢侈,又上书曰:“臣以为谷帛难生,而用之不节,无缘不匮。故先王之化天下,食肉衣帛,皆有其制。窃谓奢侈之费,甚于天灾。古者尧有茅茨,今之百姓竞丰其屋。古者臣无玉食,今之贾竖皆厌粱肉。古者后妃乃有殊饰,今之婢妾被服绫罗。古者大夫乃不徒行,今之贱隶乘轻驱肥。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,由于节也;今者土广人稀而患不足,由于奢也。欲时之俭,当诘其奢;奢不见诘,转相高尚。昔毛玠为吏部尚书,时无敢好衣美食者。魏武帝叹曰:'孤之法不如毛尚书。'令使诸部用心,各如毛玠,风俗之移,在不难矣。”又议移县狱于郡及二社应立,朝廷从之。迁尚书左丞。
  惠帝即位,杨骏辅政。咸言于骏曰:“事与世变,礼随时宜,谅暗之不行尚矣。由世道弥薄,权不可假,故虽斩焉在疚,而躬览万机也。逮至汉文,以天下体大,服重难久,遂制既葬而除。世祖武皇帝虽大孝蒸蒸,亦从时释服,制心丧三年,至于万机之事,则有不遑。今圣上欲委政于公,谅暗自居,此虽谦让之心,而天下未以为善。天下未以为善者,以亿兆颙颙,戴仰宸极,听于冢宰,惧天光有蔽。人心既已若此,而明公处之固未为易也。窃谓山陵之事既毕,明公当思隆替之宜。周公圣人,犹不免谤。以此推之,周公之任既未易而处,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!得意忘言,言未易尽。苟明公有以察其悾款,言岂在多。”时司隶荀恺从兄丧,自表赴哀,诏听之而未下,恺乃造骏。咸因奏曰:“死丧之戚,兄弟孔怀。同堂亡陨,方在信宿,圣恩矜悯,听使临丧。诏未下而便以行造,急谄媚之敬,无友于之情。宜加显贬,以隆风教。”帝以骏管朝政,有诏不问,骏甚惮之。咸复与骏笺讽切之,骏意稍折,渐以不平。由是欲出为京兆、弘农太守,骏甥李斌说骏,不宜斥出正人,乃止。骏弟济素与咸善,与咸书曰:“江海之流混混,故能成其深广也。天下大器,非可稍了,而相观每事欲了。生子痴,了官事,官事未易了也。了事正作痴,复为快耳!左丞总司天台,维正八坐,此未易居。以君尽性而处未易居之任,益不易也。想虑破头,故具有白。”咸答曰:“卫公云酒色之杀人,此甚于作直。坐酒色死,人不为悔。逆畏以直致祸,此由心不直正,欲以苟且为明哲耳!自古以直致祸者,当自矫枉过直,或不忠允,欲以亢厉为声,故致忿耳。安有空空为忠益,而当见疾乎!”居无何,骏诛。咸转为太子中庶子,迁御史中丞。
  时太宰、汝南王亮辅政,咸致书曰:“咸以为太甲、成王年在蒙幼,故有伊、周之事。圣人且犹不免疑,况臣既不圣,王非孺子,而可以行伊、周之事乎!上在谅暗,听于冢宰,而杨骏无状,便作伊、周,自为居天下之安,所以至死。其罪既不可胜,亦是殿下所见。骏之见讨,发自天聪,孟观、李肇与知密旨耳。至于论功,当归美于上。观等已数千户县侯,圣上以骏死莫不欣悦,故论功宁厚,以叙其欢心。此群下所宜以实裁量,而遂扇动,东安封王,孟、李郡公,余侯伯子男,既妄有加,复又三等超迁。此之熏赫,震动天地,自古以来,封赏未有若此者也。无功而厚赏,莫不乐国有祸,祸起当复有大功也。人而乐祸,其可极乎!作此者,皆由东安公。谓殿下至止,当有以正之。正之以道,众亦何所怒乎!众之所怒,在于不平耳。而今皆更倍论,莫不失望。咸之愚冗,不惟失望而已,窃以为忧。又讨骏之时,殿下在外,实所不综。今欲委重,故令殿下论功。论功之事,实未易可处,莫若坐观得失,有居正之事宜也。”
  咸复以亮辅政专权,又谏曰:“杨骏有震主之威,委任亲戚,此天下所以喧哗。今之处重,宜反此失。谓宜静默颐神,有大得失,乃维持之;自非大事,一皆抑遣。比四造诣,及经过尊门,冠盖车马,填塞街衢,此之翕习,既宜弭息。又夏侯长容奉使为先帝请命,祈祷无感,先帝崩背,宜自咎责,而自求请命之劳,而公以为少府。私窃之论,云长容则公之姻,故至于此。一犬吠形,群犬吠声,惧于群吠,遂至叵听也。咸之为人,不能面从而有后言。尝触杨骏,几为身祸;况于殿下,而当有惜!往从驾,殿下见语:'卿不识韩非逆鳞之言耶,而欻摩天子逆鳞!'自知所陈,诚<名页><名页>触猛兽之须耳。所以敢言,庶殿下当识其不胜区区。前摩天子逆鳞,欲以尽忠;今触猛兽之须,非欲为恶,必将以此见恕。”亮不纳。长容者,夏侯骏也。
  会丙寅,诏群僚举郡县之职以补内官。咸复上书曰:“臣咸以为夫兴化之要,在于官人。才非一流,职有不同。譬诸林木,洪纤枉直,各有攸施。故明扬逮于仄陋,畴咨无拘内外。内外之任,出处随宜,中间选用,惟内是隆。外举既穨,复多节目,竞内薄外,遂成风俗。此弊诚宜亟革之,当内外通塞无所偏耳。既使通塞无偏,若选用不平,有以深责,责之苟深,无忧不平也。且胶柱不可以调瑟,况乎官人而可以限乎!伏思所限者,以防选用不能出人。不能出人,当随事而制,无须限法。法之有限,其于致远,无乃泥乎!或谓不制其法,以何为贵?臣闻刑惩小人,义责君子,君子之责,在心不在限也。正始中,任何晏以选举,内外之众职各得其才,粲然之美于斯可观。如此,非徒御之以限,法之所致,乃委任之由也。委任之惧,甚于限法。是法之失,非己之尤,尤不在己,责之无惧,所谓'齐之以刑,人免而无耻'者也。苟委任之,一则虑罪之及,二则惧致怨谤。己快则朝野称咏,不善则众恶见归,此之战战,孰与倚限法以苟免乎!”
  咸再为本郡中正,遭继母忧去官。顷之,起以议郎,长兼司隶校尉。咸前后固辞,不听,敕使者就拜,咸复送还印绶。公车不通,催使摄职。咸以身无兄弟,丧祭无主,重自陈乞,乃使于官舍设灵坐。咸又上表曰:“臣既驽弱,不胜重任。加在哀疚,假息日阕,陛下过意,授非所堪。披露丹款,归穷上闻,谬诏既往,终然无改。臣虽不能灭身以全礼教,义无靦然,虚忝隆宠。前受严诏,视事之日,私心自誓,陨越为报。以货赂流行,所宜深绝,切敕都官,以此为先。而经弥日月,未有所得。斯由陛下有以奖厉,虑于愚戆,将必死系,故自掩检以避其锋耳。在职有日,既无赫然之举,又不应弦垂翅,人谁复惮?故光禄大夫刘毅为司隶,声震内外,远近清肃。非徒毅有王臣匪躬之节,亦由所奏见从,威风得伸也。”诏曰:“但当思必应绳中理,威风日伸,何独刘毅!”
  时朝廷宽弛,豪右放恣,交私请托,朝野溷淆。咸奏免河南尹澹、左将军倩、廷尉高光、兼河南尹何攀等,京都肃然,贵戚慑伏。咸以“圣人久于其道,天下化成。是以唐、虞三载考绩,九年黜陟。其在《周礼》,三年大比。孔子亦云,'三年有成'。而中间以来,长吏到官,未几便迁,百姓困于无定,吏卒疲于送迎”。时仆射王戎兼吏部,咸奏:“戎备位台辅,兼掌选举,不能谧静风俗,以凝庶绩,至令人心倾动,开张浮竞。中郎李重、李义不相匡正。请免戎等官。”诏曰:“政道之本,诚宜久于其职,咸奏是也。戎职在论道,吾所崇委,其解禁止。”御史中丞解结以咸劾戎为违典制,越局侵官,干非其分,奏免咸官。诏亦不许。
  咸上事以为“按令,御史中丞督司百僚。皇太子以下,其在行马内,有违法宪者皆弹纠之。虽在行马外,而监司不纠,亦得奏之。如令之文,行马之内有违法宪,谓禁防之事耳。宫内禁防,外司不得而行,故专施中丞。今道路桥梁不修,斗讼屠沽不绝,如此之比,中丞推责州坐,即今所谓行马内语施于禁防。既云中丞督司百僚矣,何复说行马之内乎!既云百僚,而不得复说行马之内者,内外众官谓之百僚,则通内外矣。司隶所以不复说行马内外者,禁防之事已于中丞说之故也。中丞、司隶俱纠皇太子以下,则共对司内外矣,不为中丞专司内百僚,司隶专司外百僚。自有中丞、司隶以来,更互奏内外众官,惟所纠得无内外之限也。而结一旦横挫臣,臣前所以不罗缕者,冀因结奏得从私愿也。今既所愿不从,而敕云但为过耳,非所不及也,以此见原。臣忝司直之任,宜当正己率人,若其有过,不敢受原,是以申陈其愚。司隶与中丞俱共纠皇太子以下,则从皇太子以下无所不纠也。得纠皇太子而不得纠尚书,臣之暗塞既所未譬。皇太子为在行马之内邪,皇太子在行马之内而得纠之,尚书在行马之内而不得纠,无有此理。此理灼然,而结以此挫臣。臣可无恨耳,其于观听,无乃有怪邪!臣识石公前在殿上脱衣,为司隶荀恺所奏,先帝不以为非,于时莫谓侵官;今臣裁纠尚书,而当有罪乎?”咸累自上称引故事,条理灼然,朝廷无以易之。
  吴郡顾荣常与亲故书曰:“傅长虞为司隶,劲直忠果,劾按惊人。虽非周才,偏亮可贵也。”元康四年卒官,时年五十六,诏赠司隶校尉,朝服一具、衣一袭、钱二十万,谥曰贞。有三子:敷、晞、纂。长子敷嗣。
  敷字颖根,清静有道,素解属文。除太子舍人,转尚书郎、太傅参军,皆不起。永嘉之乱,避地会稽,元帝引为镇东从事中郎。素有赢疾,频见敦喻,辞不获免,舆病到职。数月卒,时年四十六。晞亦有才思,为上虞令,甚有政绩,卒于司徒西曹属。
  祗字子庄。父嘏,魏太常。祗性至孝,早知名,以才识明练称。武帝始建东宫,起家太子舍人,累迁散骑黄门郎,赐爵关内侯,食邑三百户。母忧去职。及葬母,诏给太常五等吉凶导从。其后诸卿夫人葬给导从,自此始也。服终,为荥阳太守。自魏黄初大水之后,河济泛溢,邓艾尝著《济河论》,开石门而通之,至是复浸坏。祗乃造沈莱堰,至今兖、豫无水患,百姓为立碑颂焉。寻表兼廷尉,迁常侍、左军将军。
  及帝崩,梓宫在殡,而太傅杨骏辅政,欲悦众心,议普进封爵。祗与骏书曰:“未有帝王始崩,臣下论功者也。”骏不从。入为侍中。时将诛骏,而骏不之知。祗侍骏坐,而云龙门闭,内外不通。祗请与尚书武茂听国家消息,揖而下阶。茂犹坐,祗顾曰:“君非天子臣邪!今内外隔绝,不知国家所在,何得安坐!”茂乃惊起。骏既伏诛,裴楷息瓒,骏之婿也,为乱兵所害。尚书左仆射荀恺与楷不平,因奏楷是骏亲,收付廷尉。祗证楷无罪,有诏赦之。时又收骏官属,祗复启曰:“昔鲁芝为曹爽司马,斩关出赴爽,宣帝义之,尚迁青州刺史。骏之僚佐不可加罚。”诏又赦之。祗多所维正皆如此。
  除河南尹,未拜,迁司隶校尉。以讨杨骏勋,当封郡公八千户,固让,减半,降封灵川县公,千八百户,余二千二百户封少子畅为武乡亭侯。又以本封赐兄子隽为东明亭侯。
  楚王玮之矫诏也,祗以闻奏稽留,免官。期年,迁光禄勋,复以公事免。氐人齐万年举兵反,以祗为行安西军司,加常侍,率安西将军夏侯骏讨平之。迁卫尉,以风疾逊位,就拜常侍,食卿禄秩,赐钱及床帐等。寻加光禄大夫,门施行马。及赵王伦辅政,以为中书监,常侍如故,以镇众心。祗辞之以疾,伦遣御史舆祗就职。王戎、陈准等相与言曰:“傅公在事,吾属无忧矣。”其为物所倚信如此。
  伦篡,又为右光禄、开府,加侍中。惠帝还宫,祗以经受伪职请退,不许。初,伦之篡也,孙秀与义阳王威等十余人预撰仪式禅文。及伦败,齐王冏收侍中刘逵、常侍驺捷、杜育、黄门郎陆机、右丞周导、王尊等付廷尉。以禅文出中书,复议处祗罪,会赦得原。后以禅文草本非祗所撰,于是诏复光禄大夫。子宣,尚弘农公主。
  寻迁太子少傅,上章逊位还第。及成都王颖为太傅,复以祗为少傅,加侍中。怀帝即位,迁光禄大夫、侍中,未拜,加右仆射、中书监。时太傅东海王越辅政,祗既居端右,每宣君臣谦光之道,由此上下雍穆。祗明达国体,朝廷制度多所经综。历左光禄、开府,行太子太傅,侍中如故。疾笃逊位,不许。迁司徒,以足疾,诏版舆上殿,不拜。
  大将军苟晞表请迁都,使祗出诣河阴,修理舟楫,为水行之备。及洛阳陷没,遂共建行台,推祗为盟主,以司徒、持节、大都督诸军事传檄四方。遣子宣将公主与尚书令和郁赴告方伯征义兵,祗自屯盟津小城,宣弟畅行河阴令,以待宣。祗以暴疾薨,时年六十九。祗自以义诚不终,力疾手笔敕厉其二子宣、畅,辞旨深切,览者莫不感激慷慨。祗著文章驳论十余万言。
  宣字世弘。年六岁丧继母,哭泣如成人,中表异之。及长,好学,赵王伦以为相国掾、尚书郎、太子中舍人,迁司徒西曹掾。去职,累迁为秘书丞、骠骑从事中郎。惠帝至自长安,以宣为左丞,不就,迁黄门郎。怀帝即位,转吏部郎,又为御史中丞。卒年四十九,无子,以畅子冲为嗣。
  畅字世道。年五岁,父友见而戏之,解畅衣,取其金环与侍者,畅不之惜,以此赏之。年未弱冠,甚有重名。以选入侍讲东宫,为秘书丞。寻没于石勒,勒以为大将军右司马。谙识朝仪,恒居机密,勒甚重之。作《晋诸公叙赞》二十二卷,又为《公卿故事》九卷。咸和五年卒。子咏,过江为交州刺史、太子右率。
  史臣曰:武帝览观四方,平章百姓,永言启沃,任切争臣。傅玄体强直之姿,怀匪躬之操,抗辞正色,补阙弼违,谔谔当朝,不忝其职者矣。及乎位居三独,弹击是司,遂能使台阁生风,贵戚敛手。虽前代鲍、葛,何以加之!然而惟此褊心,乏弘雅之度,骤闻竞爽,为物议所讥,惜哉!古人取戒于韦弦,良有以也。长虞风格凝峻,弗坠家声。及其纳谏汝南,献书临晋,居谅直之地,有先见之明矣。傅祗名父之子,早树风猷,崎岖危乱之朝,匡救君臣之际,卒能保全禄位,可谓有道存焉。
  赞曰:鹑觚贞谅,实惟朝望。志厉强直,性乖夷旷。长虞刚简,无亏风尚。子庄才识,爰膺衮职。忠绩未申,泉途遽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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